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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见你我便心生欢喜，虽然成亲后的误会让我们之间有了不少隔阂，让我们彼此的心逐渐走散，但我心里却还是知道的，我放不下你，也许是喜欢你太长时间了，让我觉得这是我本该做的事情。”

夏知秋没有睡意，静静听着，也没有出声。

只听季菀继续曼声细语的诉说着：“上京城门前你说过，山高水远，你我再不复相见，可是我们本就心心相印，又怎么会见不到，也许我注定逃不开你，我知道，你也放不下我，对不对？”

他双眸紧闭，却又不安地动了动，一开口便是要涌上的腥甜，他不敢张嘴，只能用力回握住季菀的手，就像是在说；是，我放不下。

第四十二章 牵挂

次日。

辰时，两边峰岭之中一丝暖和的日光泄进山谷里，投下片片长影。

绿波碧水，山脉相连，

从高峰下束流的河水浇灌着山谷中的花草，散发出馥郁的香气。

季菀往年便想过如果能离开上京，她便要和夏知秋便悄悄藏匿在山河美景中，幸福安宁的过日子。

那时夏知秋笑她，身为官宦子女，家中那么多牵挂，哪有机会离开上京？

现在来看，她和夏知秋的牵挂也只剩下彼此了。

夏知秋被带去泡药浴，申时才归。

季菀便跟着洛然去药王谷摘草药。

药王谷中地形复杂，季菀不熟，只能紧跟在洛然身后。

可是走了好一会儿了，季菀便发觉不太对。

“洛然，为什么我觉得这像是要下山去啊？”她发问道：“我们不是要去山谷深处采药吗？”

她倒不是不信洛然，只是她记得那日上山，便是走的这条路。

可是洛然不答，季菀只能闭嘴跟着。

毕竟在药王谷，洛然才是最清楚这地势的，也许只是道路长得一样罢了。

再走了一会儿，洛然终于停住了脚步。

季菀急着看脚下陡峭的山路，没能注意眼前。

下一刻，便和一个结识的胸膛撞了个满怀。

季菀倏尔一惊。

是莫子逸！

她急忙要退，那双手就已经熟练的将她带入怀中。

专属于莫子逸的气息包裹着季菀全身。

双手被他钳制在她腰背，还是那般强硬的手段。

莫子逸将头深埋在她的脖颈间，细语缠绵道：“季菀，我想极了你。”

“莫子逸！你放开我！”

“不放！”

莫子逸力气远大于季菀，仅是一只手也能控制着季菀的所有行动。

他抬起眸子注视季菀，粗声粗气地说：“我知道你来药王谷是为了夏知秋，季菀，你是不是要选择与他重归于好？”

季菀锁着眉，见莫子逸极美的桃花眼下一片昏黑，便是知道他又是跋山涉水，日夜赶路而来，许久未睡。

“莫子逸，你知道我喜欢了他数十年，他得了重疾，我放不下他。”季菀轻声解释道。

“可是我也等了你那么久，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呢？”莫子逸放声喝道：“季菀，当年是我救的你，是我养着你，你到底有心吗？！”

是啊，她的命都是莫子逸给的。

她什么都可以给莫子逸，唯独那颗心，永远也无法给莫子逸。

她曾多少次尝试过放弃，也想过去接受莫子逸的好。

可是一听到夏知秋这三个字，她心中便怎么也止不住的跳动。

季菀眼睫微弯，只能说道：“莫子逸……等夏知秋病好，我会以命相抵。”

莫子逸咬牙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可是知道了又如何？

她不能答应其他的请求。

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莫子逸，对不起……”

莫子逸身形一晃，像是被一盆凉水洗涤，浑身发冷。

他眉眼煽动，似是下定了决心，将季菀身体直接扛起来。

季菀惊得大叫：“莫子逸，你做什么！”

“带你离开！”

第四十三章 把命还给你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季菀头脑发胀。

莫子逸将季菀塞进了马车里，叫着外面的马车离开。

季菀挣扎着起身，莫子逸又重重的把她摁回去。

“晴晚，等我们离开了这里，我们就成婚！”

这下，季菀也慌了神：“莫子逸，你说过你不会强迫我！”

“就算是兔子惹急了他也会咬人！”莫子逸贴在季菀的耳边，语气阴狠道：“更何况，我是狼！”

紧接着，莫子逸欺身压上来，将季菀的衣衫扯开，满是茧子的大手抚上白皙的肌肤，使得季菀颤栗不止。

“莫子逸！我求你……”

季菀第一次觉得莫子逸能如此可怕。

他现在已经失控，俊逸的五官略显扭曲，强烈的不甘与占有欲抢占了他所有的理智。

“够了！”

季菀奋力地推开了莫子逸的挟制，一巴掌甩在莫子逸的脸上。

“晴晚……”

这一掌彻底让莫子逸打回了神志。

他抬起眼，看着季菀氤氲着热泪，警惕的看着他。

那眼神充满愤怒，恐惧，还有失望。

莫子逸神情有些呆滞。

只听季菀抽泣着说：“莫子逸，我很感谢你当年救过我，可是我做不到以身相许，只能把命还给你！。”

而后，季菀扯下头上束发的银钗猛然插进自己的心口。

莫子逸惊骇！

三千青丝尽数垂落于胸前，伤口处混着血液和紧贴着几缕发丝，看起来极为狼狈。

“晴晚……我错了……”

莫子逸慌了，急忙把衣衫给季菀捋上去，按住胸口伤口叫马车掉头。

季菀疼痛麻痹着她感官，她听不清莫子逸说的什么，只觉得身体的血液不受控制的往外输送，虚脱的直接昏阙而去。

再醒来时，眼前人就已经从莫子逸变成了洛然。

洛然见季菀醒来，先是面露喜色，随后垂下神色，小声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只想将莫子逸和季菀再见一面，没料到会把季菀被逼到这种绝境。

对上洛然愧疚的神情，季菀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洛然和莫子逸都是她的恩人，她没办法责怪一句。

她只道：“莫子逸呢？”

“走了，但是临走前给你留下了一封书信。”

洛然将书信交给季菀，退出房门。

那是一封没有落笔的书信，让季菀一眼识得，唯有莫子逸那般悍然凌厉之人才能留下这样的字迹：

季菀，对不起，我为昨日的鲁莽和冲动而道歉。

当初在洛城救下你时，我庆幸的以为这是我们在一起的开始，我想把你藏起来，只允许我一个人看见你，虽然很自私，可你还是允了我。

你与我在一起的三个月是我最开心的三个月，你是我唯一想捧在手掌心的人，是我想呵护一辈子的人。每次见你精细打理着琉璃院，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可你只是像伺候主子一样报答我的救民之恩罢了，我贪心的像让你嫁给我，便是因此那一天，我去找了夏知秋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不愿强求你，我知道你厌我的这番霸道的做法，所以我改了，我不敢碰你，也不敢去伤害夏知秋，我都发觉我变得不像我自己，后来我想只要你还在我身边，这一切都值得，我相信总归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好，愿意放弃夏知秋选择我的那一天。

可是我未料到，我对你的执念有多深你便对他的执念有多深，不，也许会更深。

夏知秋是你喜欢了半生的人，我却终究只能成为你这一生的看客，看着你与他情深似海，生死不弃。

季菀，我决心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惟愿你我，永世不见。

第四十四章 家眷

温热的泪水滴落在信纸上，模糊的半边字迹。

季菀将书信收好放置在梳妆台的柜子里，缓缓合上。

走出房屋时，便见远处夏知秋迈着歪歪斜斜的步子走过来。

他抬眼看见了季菀，逐渐停住了脚步，眼中澄澈宛如碧水，身体背着暖阳而立，像是镀了一层光。

与夏知秋距离的最后一步，由季菀迈近。

俩个人的目光相对，像是沉溺在情海中。

“听说你受伤了？”他担忧的问。

“没有，我很好。”季菀笑着说：“你身体未愈，怎么下床了？”

“季菀，你知道我不喜欢你骗我。”他板着脸严肃的说。

季菀见瞒不住，便又想垂眸认错。

“不要这样，晴晚。”他托住季菀的脸微抬，深情凝视着：“我希望你在我面前，能卸下你所有的坚强，你可以哭闹，也可以生气，你可以释放你所有的情绪，让我疼你和爱你。”

季菀终是红了眼圈，像是儿时对夏知秋那般哭诉：“是，我受伤了，我的伤口很痛很痛。”

夏知秋将她揽进怀里，任凭她在自己衣衫上糊满泪水，然后轻声拍拍后背，小声哄劝着，一如儿时那般。

可是哭着哭着，季菀却又笑了。

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再也不用故作坚强去讨好，去担忧。

她可以像其他小女子一样，可以冲着夫君撒娇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