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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利刃刺穿了霍璟寒的心脏。

霍璟寒眼眶一热，视线中阮荼的脸也渐渐模糊了，他一把将她揽进怀中，紧紧地抱着。

“对不起，对不起……”霍璟寒一遍遍说着，喉间的哽涩感让他的声音越发沙哑。

这个拥抱似是彻底打开了阮荼心中锁着这些年的委屈、悲伤和恐惧的匣子。

她手一松，瓷勺砸落在地摔成两截。

她抬起手，紧紧地抓着霍璟寒的衣服，嚎啕大哭起来。

阮荼的哭声还有眼泪就像一只长满荆棘的大手，攥着了霍璟寒的心脏，痛的让他窒息。

“清欢，对不起，是我的错……”

霍璟寒轻抚着她的黑发，眼中的冰冷消失不见，只剩下爱怜和后悔。

若他早些明白他对阮荼的心意，她也就不用受这些罪了。

阮荼哭的两颊通红，直到眼睛有些涩意了才止住了。

她一看，霍璟寒墨灰色的衣襟处几乎被她的眼泪湿透了，黑了一团。

“对不起……”她从怀中拿出手帕，想替他擦一擦。

霍璟寒握住她的手，轻柔道：“无碍，只是以后你不许再瞒我了。”

阮荼红着眼，轻咬着唇低下了头。

“清欢，你所在之处，便是我扎根之地。”霍璟寒目光深深，“你就是我霍璟寒唯一的妻子。”

阮荼瞳孔猛地一缩，她抬起头，嘴唇微颤：“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天地为证。”

第四十章 一家三口

阮荼看着霍璟寒眼中的坚定，又是哭又是笑。

“怎么又哭了？”霍璟寒心疼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阮荼摇摇头，笑道：“没，我高兴的。”

十年前，她在霍璟寒心中埋下的种子终于长大了。

然而下一刻，阮荼的眉头忽然又蹙了起来。

她差点忘了，她的身体已经不适合生孩子了，虽然霍璟寒父母早逝，但也不能让他容家断了后……

阮荼凝着脸，轻轻地拂去了霍璟寒的手。

霍璟寒一愣：“清欢？”

“我……”阮荼欲言又止，她若和霍璟寒在一起，是绝对说不出让他纳妾的话的。

而且，她也不愿意。

见她又把话吞了下去，霍璟寒又执起她的手，放在他心口处：“难道你还要瞒我什么？”

阮荼抬眸，干涩的眼睛又是一热：“阿湛，我……我没有办法为容家延续香火。”

霍璟寒怔了怔，她担心的就是这个吗？

他又心疼又好笑，他自从知道她身子弱后，就没有想过让她生孩子。

比起孩子，他更害怕再失去阮荼。

“我们不是有知言吗？”霍璟寒温声道，“有知言就够了。”

阮荼呆住了：“你，你不介意他吗？”

霍璟寒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手帕，擦掉她脸上的泪水：“知言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他，他就是我们的亲生孩子，你不要再多想了。”

他还记得张府医说阮荼忧思成疾的话，生怕她重蹈覆辙。

阮荼眸子越发清亮，她心中不断淌过暖意，主动握住了霍璟寒的手：“谢谢……”

入了午时，下学的沈知言跑了回来。

远远的，他看见阮荼和霍璟寒都站在梦梁阁外，像是在等他。

沈知言脚步一顿，不由自主地低喃着：“爹，娘……”

他眼睛一红，脑海中亲生爹娘模糊的模样渐渐变成了阮荼和霍璟寒。

霍璟寒看见沈知言站在那儿，朝他挥了挥手：“知言！”

沈知言回过神，咧嘴一笑跑了过去。

“娘！”

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进阮荼的怀里，他知道她有伤在身。

阮荼爱怜地摸了摸沈知言的头：“我们去酒楼吃知言最喜欢的红烧鸡。”

“真的？”沈知言咽了咽口水，但又道，“但还是娘做的饭菜最好吃。”

霍璟寒笑了：“这孩子嘴倒挺甜。”

阮荼故意板气脸，难得地和他斗起嘴来：“你的意思是说知言在奉承我吗？”

“没有。”霍璟寒蹲下身，摸着沈知言的脸，“我是说这孩子聪明。”

沈知言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问道：“娘，我是不是有爹了？”

这一问，把阮荼脸给问红了。

霍璟寒却笑的更开心了，他将沈知言抱了起来：“那知言喜不喜欢爹？”

沈知言点点头：“喜欢，因为娘喜欢，所以知言也喜欢。”

“知言！”阮荼红着脸小小瞪了沈知言一眼，却没有半点怒气。

她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这么会说话啊。

沈知言嘻嘻笑了一声，转过头趴在霍璟寒肩上继续偷笑。

霍璟寒道：“走吧，一会儿知言还要去学堂呢。”

“嗯。”阮荼点点头。

霍璟寒抱着沈知言，和阮荼并肩走着，时不时因为沈知言的话笑出声。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让路人都生了丝羡慕。

然而，一个身影隐约跟在他们不远处，似是在打探着消息……

第四十一章 搬家

三人在临仙楼吃了饭，沈知言先去了学堂，霍璟寒和阮荼则留了下来。

“砸店的事儿你可清楚？”阮荼问。

霍璟寒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正色回道：“此时应该与唐家脱不了干系。”

不是唐少白，那肯定也是唐家的人。

而想到唐少白，霍璟寒眼底划过一丝狠意，只要想到他差点辱了阮荼清白，他就恨不得剐了他！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霍璟寒抿了口茶，“先找到砸店的人。”

阮荼点点头。

“现在那里确实不安全，以后你和知言就去我府里住着。”霍璟寒又道。

闻言，阮荼眉头一蹙，似是有些抗拒。

“不愿意吗？”霍璟寒心不免有了丝慌乱，他目光定在阮荼身上，生怕她点头说个“嗯”。

然而阮荼却道：“不是，只是店子离私塾近，若是去你那儿，知言要走好远的路，他年纪小，我不放心。”

听到她这么说，霍璟寒才松了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心吧，我之前就同秦哲说过了，我在我府邸附近置办了一个院子，以后那儿便是他新的私塾。”

阮荼眼中满是诧异。

她才想起来那日她要去找秦哲说沈知言入学一事，门口两个衙役拦住她不让进，原来是霍璟寒。

二人将茶吃尽，霍璟寒让梁易找两个小厮去梦梁阁般行李。

直到申时将过，沈知言才下学回来。

他原要告诉阮荼学堂搬迁一事，却见自家屋子都空了，一时间疑惑起来。

“娘，我们要去哪儿？”沈知言看着拿着一个小包袱的阮荼，不解地问。

他不是才有爹吗？这是要离开吗？

阮荼牵起他的手，笑道：“咱们去你爹那儿住了。”

说完，她都忍不住咬了下舌头，怎么她也说着这么顺嘴了。

“真的吗？”沈知言双眸一亮。

而后他忽然皱起了小脸，拉着阮荼的手撒起娇来：“娘，我能去看看小玉吗？我好几天都没有去看她了。”

说到小玉，阮荼之前有意也想带着她，她比沈知言还小上两三岁，实在可怜。

但现在她不能自作主张，得先和霍璟寒商量商量。

阮荼蹲下身，轻声道：“知言乖，明日娘做些糕点同你一块儿去好不好？”

闻言，沈知言笑着点点头：“好。”

不一会儿，梁易赶着马车就来了，把他们送去了容府。

沈知言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大的宅子，开始还有些羞涩，没过一会儿就开始疯跑起来。

他长得可爱，嘴又甜又伶俐，府里的丫鬟小厮都觉得他甚是有趣。

次日。

霍璟寒去了府衙，直至薄暮，阮荼才做好枣糕等小食后带着下学的沈知言，让梁易将他们送去了小玉那儿。

小玉依旧坐在墙角，看到沈知言后，小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知言哥哥！”她一边挥手一边跑了过来。

沈知言也笑着跑过去，亲昵地抱了她一下后摸了摸她的头。

“你看，哥哥给你带了肉饼。”沈知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油纸包，巴掌大的饼让小玉吞了吞口水。

沈知言立刻将饼塞到她手里：“快吃吧。”

“谢谢知言哥哥。”小玉一边吃着一边说。

阮荼含笑看着他们，拿了一大块枣糕给梁易道：“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吧，我去去就来。”

梁易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着：“好嘞！”

第四十二章 孩子不见了

阮荼进去后，将枣糕一一分给了他们，可是却看少了个人。

她回想了一下，似是少了个老人。

“大娘，那位老人家呢？”阮荼问道。

吃着枣糕的妇人叹了口气，道：“走了，前天晚上走的，昨儿咱们把他抬到城外去，寻了处地儿葬了。”

闻言，阮荼心头不禁一疼，却也无可奈何。

外头，梁易因昨儿没怎么睡好，刚吃了枣糕现在昏昏欲睡起来。

看着两个小家伙跑到墙根处玩，他喊了一声：“别跑远了！”

“知道啦！”沈知言应了一声。

梁易靠着马车，双手环胸渐渐睡了过去。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阮荼挎着空篮子走了出来。

她扫了眼空阔的路，不见两个孩子，她蹙起眉，喊了几声：“知言？小玉？”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晚风。

一丝不安渐渐从心中升起，最后渐渐放大。

“知言！知言！小玉！”阮荼焦急地喊着，声音也高了几分。

她忙跑去马车边，将睡着的梁易拍醒：“梁易！醒醒！”

梁易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见是阮荼，下意识地牵起缰绳。

“知言不见了！还有小玉！你看到他们了吗？”阮荼又急又忧地问。

梁易的瞌睡一下被吓醒了，他望向那墙根，一个人也没有，顿时傻了。

“他，他们不是在那儿玩吗？怎么这一会儿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