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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y 2023-07-15 16:24:02 2

“据前线记者播报,一名支援医生因救人被洪水冲走,目前下落不明,救援队正在全力

搜救中。”

段京耀看着新闻,心跳莫名一沉,好似压了巨石一般喘不上气。

他想给许瑶窈打电话,却手颤着摁了好几次,都没能顺利拨出。

“叮——”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让段京耀的心跟着一颤。

他看着来电人‘她’,慌忙划过接通键。

“许瑶窈?”久违的三个字从他嘴中出来,饱含沉重的情绪。

电话那端一阵寂静,半响后才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我是窈窈的父亲。”

段京耀微愣:“伯父,您找我……”

“来接窈窈回家吧。”许父平静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段京耀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此刻也来不及多想。

“好,我现在出发。”

挂了电话,段京耀上报了飞行任务,驾驶直升机前往港口县城。

洪水褪去,整个县城遍地残垣,疮痍满目。

段京耀定标降落点,缓缓下降。

落地。

段京耀迅速解开安全扣,下了驾驶舱。

一众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和许父排列而站,还有憔悴虚弱的病患百姓都站在一旁。

每个人都眼睛红肿,肃穆无言。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呼呼风声仿若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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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京耀看着这一幕,他加快步伐朝前走去,心跳乱得厉害。

人群中没有许瑶窈的身影,最前面的地上安静放着一个单段的担架。

担架上躺着浑身是伤的许瑶窈,身上盖着一块白布。

段京耀瞳眸骤缩,身形一下子定在了原地。

肩戴红十字袖章的许父站在担架旁,神色悲戚。

“雨停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窈窈,爸带你回家——”

许父说完,颤抖地伸出手,亲自将白布盖过许瑶窈的脸。

第十二章 没能遵守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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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有力的手拦住了许父的动作。

段京耀一瞬不瞬死死地盯着那苍白的面孔,似是要将这模样刻在心底,刻在骨子里。

他伸出冰凉的手,覆上许瑶窈更加冰冷的脸颊,轻声唤道:“许瑶窈,你别吓我。”

可是她没有睁开眼睛,没有笑着回应他说:“段京耀,我在逗你玩呢。”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若不是那苍白的脸色,和惨白的嘴唇,他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掌心里感受不到一点温热。

段京耀终于崩溃,他双膝无力,跪倒在地,声音绝望:“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说说好了,要等我接你的吗?!”

心脏处传来被撕裂一般剧烈的痛苦,连带着他的胸口都闷痛不已,呼吸都是不畅的。

这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约定,最终只有他遵守了。

明明他才知道当年的真相,明明他还有那么多话要和她说,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温宁只是他的妹妹,和她分开的这些年,他从没和别人在一起过。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这五年来他有多想她,那无数个失眠的夜晚皆是因她。

许冉在这时走近了一些,用很轻的声音说:“阿窈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她是英雄。”

段京耀猛地抬起眼,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只听见他声音平静的说:“我不需要她成为谁的英雄,我只想要她好好活着。”

很平凡的一个愿望不是吗,为什么偏偏不能实现?

许父忍着悲痛在段京耀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救死扶伤,是她的责任,就算再来一次,她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这是医生的信仰。”

生命不息,医者不息。

国难面前,总有人要逆行,才能换回更多人的岁月安康。

“伯父……”段京耀深吸了一口气,疼得呼吸不稳,“我只是不甘,为什么会是她。”

许父顿了顿,纵使难以启齿,却还是如实相告:“窈窈她……得了胃癌,她瞒着所有人没有接受治疗,已经是晚期了。也许她想,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牺牲,那么最合适的就是她。”

闻言,段京耀的大脑一瞬空白。

这些字他都听得懂,怎么连在一起就让他觉得茫然?

胃癌,晚期,没有接受治疗……

“为什么……”他失神地低声呢喃。

许冉抿抿唇:“阿窈和我说,比起那样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离去,她更希望走的时候体面一些。”

体面。

段京耀低垂着头,蓦地笑了一声。

五年前,他的母亲去找她,是不是也是这么说的,希望两个人分开的体面一些,不要让彼此到了最难堪的地步?

紧接着,段京耀低低地笑起来,像是疯魔了一般。

但是没有一个人制止他。

因为他们在他的笑声中只能听见他的心碎,他的绝望,他的崩溃和他的痛苦。

一个小女孩跑到段京耀身边,红着眼,哭道:“哥哥对不起,都是我害了医生姐姐!”

她就是许瑶窈用生命救回来的小女孩。

段京耀咽下喉间的苦涩,将小女孩抱在怀中,低声安慰:“这不怪你,你不要自责,只要你身体健康,医生姐姐在天上也会开心的。”

被救起来的人们都会感谢牺牲的医护人员,可是在以后的漫长岁月之中,他们不会再经常想起她。

只有他,会在寂寥的深夜想起他的女孩。

想起这份平淡深刻的爱恋。

第十三章 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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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京耀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上面了解情况之后,担心他驾驶飞机会出状况,便派了另一位飞行员来。

但段京耀休息过后,坚持着要自己驾驶,他说出的理由让人没有办法拒绝。

他说:“我答应她要亲自接她回去,我不能食言。”

最后上面决定,还是由段京耀主驾驶,另一位飞行员则作为副驾驶,以防特殊情况。

直升机平稳地落在降落点,所有人的心也跟着落地。

许瑶窈的葬礼上,来了很多人,有医院的医生护士,也有其他医院一起并肩过的伙伴,还有空中救援队的队员,和被她救起来的小女孩和家人。

许父站在最前面,看着墓碑上女儿笑靥如花的面孔沉默地落泪。

段京耀站在许父身后,眸色里尽是哀伤。

他在心里说:“我遵守了诺言。”

不知道是不是连老天爷也被许瑶窈感动,暴雨和洪涝都随着她的离去而平息下去。

之后段京耀便请了一个长假。

他回到家中,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大箱子。

箱子上没有一点灰尘,是他常常拿出来看的原因。

里面装了很多东西,有一条灰黑色的围巾,是他和许瑶窈在一起后,他的第一个生日,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当时她说:“你带这个颜色一定好看。”

段京耀的面容是俊逸的,但是他不善言笑,便显得清冷桀骜,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而这条灰黑色的围巾戴在他的脖子上,平白地给他增添了几分柔和。

还有一个飞机模型,是许瑶窈送给他的第一个情人节礼物。

他曾是班里成绩最好的那个,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飞行员,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于是她送给他这个飞机模型,对他说:“希望我可以坐上你驾驶的飞机。”

后来他如愿地成为一名飞行员,但那时他们已经分开,她没能坐上他驾驶的飞机。

箱子里还有很多东西,一条墨绿色的条纹领带、一个月球模样的夜灯、一个男士钱包、两枚蓝宝石袖扣……

东西一样样被拿出来,每件物品都承载着一段美好的回忆。

直到最后,段京耀看着箱子底愣住。

那里躺着一条黑色手链。

他记得的,那是许瑶窈亲手给他编制的手链,说是能保平安

这条手链是整个箱子里最不值钱的东西,但却是段京耀最喜欢的,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找到,还以为是丢了。

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就好像是离去的许瑶窈帮他找到了,然后放在这里,护他平安。

积压了几天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像开了闸的堤坝一般,在他的脸上肆意横流。

段京耀紧紧攥着这条手链,泪水打湿了他的手,打湿了手链,最后掉落在地板上,碎成一片。

他还记得,他们分手的那一天,天气晴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他约了她去看电影,可直到电影结束,她都心不在焉。

段京耀拉着许瑶窈站在树荫下,有些担忧地询问:“窈窈,你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他怎么样没想到,她会说:“段京耀,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他皱起眉,不明白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给出理由,只是沉默着转身离去。

后来他找了她一次,用了个很蹩脚的理由,只为见她一面,想要将事情说清楚。

他当时就抱着这个箱子,里面装着她送给他的所有东西,站在她的宿舍楼下,说:“你下来一趟,我把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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