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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yan 2023-08-24 21:12:12 1

的长相他的面容线条锋利,眼底藏着一股锐气,定定看向一个人时,压迫感极强。

比如这时,在这狭小车厢内,霍夜珩登时感觉空气稀薄,呼吸不畅,酝酿在唇边的话,突然不知怎么开口。

南沭见她哑住了口,嘴角一撇,泛起抹笑。

“那我问你,”他把手肘支到中央扶手盒上,俯身逼近她,“上海那边,是什么时候联系的你?”

他双目紧盯着她,不容她犹疑思考片刻,她只好如实答:“十多天前。”

听到这个数字,他眼神一暗,眼里情绪骤降,连带着车内温度,也跌了好几度。

“十多天…”

他重复这个数字,念着念着,“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想…”

霍夜珩急欲解释,但她刚一开口,就被他声音压了过去。

他说:“你有打算和我说吗?”

“我想自己想清楚了再和你说。”她答。

“是你想清楚了和我说,还是你做好决定后来通知我?”

他字字较真,紧追不放。

霍夜珩目光游移,不愿正面作答。

“霍夜珩…”

他兀然叫起她名字,她不由朝他看去。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撤回手肘,身子向后,斜倚着车框,拉开两人距离。

“是正经恋爱?”他声调淡淡,睥视打量着她,忽而语态讥诮地问:“还是玩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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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夜珩听出他话里的耿耿于怀,但仍旧觉得这语气刺耳,她不由正色起来。

然而没等她开口解释,南沭又问:“如果是正经恋爱关系,这种事情你不需要和我商量讨论吗?”

“和你商量讨论什么?”

霍夜珩凝住神色,反问:“在我自己都没想清楚的情况下和你讨论,是不是在无形之中就在干预我自身的想法,影响我对这件事情的判断,以及最后做出的决定?”

“在这样情况下做出的决定,会是我自己真正想要的吗?”

“所以你认为,和我讨论的结果就是干扰你,让你做出违心的决定是吗?”南沭目光凛凛,注视着她。

而霍夜珩亦不退让,咄咄地问:“倘若我自己还没想明白,就把这事告诉了你。你若表现出不舍,我便放弃了这个机会。如果我后续后悔,我是不是下意识就会把责任推到你身上、埋怨你?”

“我希望我做出的决定能尊从我本心,然后带着那个答案再来同你商讨。”

“如果那个答案和我相悖,你会考虑调整吗?”南沭问。

他问的不单是这一个问题,而是她在这一类事上的态度。

霍夜珩沉默,转过头,长久地凝视着前方。

“不会。”

过了一晌,她转回头,同他四目相对,更加坚定地答:“我不会。”

她知道,她若这时放下姿态,囫囵地同他说些软话,这事就能简单揭过去。但她不能,因为这是原则问题,她不想把这颗雷埋到以后,所以她选择了坦诚。

在这种人生选择的十字路口上,她不想为他作出妥协,也不想他为自己作出妥协。她希望的是,她和他的目标,能不约而同、不谋而合。两人凝望的方向,是一致的。

“成,那你好好考虑,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结果。”

南沭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49】南沭

日子总在人们觉得还很充裕的时候,过得很快。近些日子的霍夜珩,深有其感。

头两日,还觉得日子难熬,后来眼睛一闭一睁,吃过三餐,一天就过了。以此重复,一晃眼,距陈正民去世,已过两周。

这天是小年夜,按郢城风俗,小年、三十、十五,这几个日子,晚辈都需去墓前拜祭,给点亮盏灯,上一炷香,再烧些纸钱,让他们在那边也能好好过节。这一系列活动,在郢城被称为“送亮”,需得在天暗之前完成。

冬日里,天歇的早,关枝华午饭过后,就把送亮要用的东西,替霍夜珩收拾好了。这些东西,小超市年关期间会附带卖。不是摆在店里,而是在店外支个小桌,纸钱和花灯都摆上点,方便开车路过的人看见,随手就能拿上一份。

只是没想到,这样经营了近十年,有一天也方便了自己。

霍夜珩没和陈周杨联系,她自己一人,开着关枝华那辆皮卡,赶在晚饭前,去了公墓。

按关枝华交代的那样,她先把花灯点亮,然后烧纸钱、磕头,最后上炷香。

办完这些,她又良久地伫立在陈正民的墓前。

这时还未立碑,光秃秃的,只有几块水泥石板砌成的坟头,立碑要等满一周年后。

她定定地看了会儿,想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

没多会儿,陈周杨就来了。

与她不同的是,他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身后还跟着个人。

是个女人,四十出头的年纪,一袭长发,乌黑亮丽,与多年前相差无几,只是前额处的发缝,稀松了些。耳垂上坠着两只澳白,15毫米的大尺寸,复古又优雅,很好看。

霍夜珩正好撞上她扫来的目光,并没多作停留,面无表情移开眼,擦着肩,走了。

杨梅帆情不自禁转过头,追随她背影看去。

这小丫头竟长这般大了。

她笑,不然呢,她还早自己儿子一个月出生,可不就这般大了呗。

她收回目光,又看向陈周杨,最后落在陈正民的坟头上。

她没多作感慨,利落地蹲下身,从黑色塑料袋里掏出一扎黄纸,一张张折叠,搭成小山模样,然后用火烧尽。

她觑起眼,看火苗摆动,不禁回忆起了往事。

这么多年过去,杨梅帆依旧不确定,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但她从未后悔,因为只ʝ有那样,她才能拯救自己的生活,改变自己的命运。

就算骂她恶毒也好,被众人唾弃也好,她也不后悔。即使成为别人世界里的反派,她也要做自己人生的主人。

那是1995年的夏天,杨梅帆高考结束,她考了581,远超一本线40分。

她可以去省城读大学了,她兴奋地和父母说。

但父母却没她那么高兴,两张脸上愁云密布。

“帆帆,我们不读大学了,好不好…”母亲攥着她手说。

“为什么?”她一愣,不由问。

母亲拧着衣角,看向她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什么为什么!”她爸猛吸一口烟,来回旋着步,说:“你哥今年也考上了,家里没钱,只能供一个。”

杨梅帆头上还有个亲哥,大她两岁,学习不如她,但分外自负要强。复读了两年,这次终于考上了所地方大学,远比不上省城大学。

可那又怎样呢。

1995年的大学学费是3200元一学期,而她父母一年赚不到五千。供两个孩子上大学,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那一年,距离国家助学贷款的全面实施,还有四年时间。两相斟酌下,他们选了她哥,他们唯一的儿子。

“帆帆你听话,你是女孩,有个高中学历就够了。我托人帮你在璟颐找了份工,你做满一年就能升领班,挺好的。”母亲说。

杨梅帆沉默,没有大吵大闹,因为没用。在这家里生活了十几年,父母什么脾性还能不知道吗。

只会换来一身皮肉伤。

她被迫地接受去璟颐上班,挣着最后可能成为哥哥学费的工资,麻木得像具行尸走肉。

直到那一天,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那日陈正民和一席原料商谈事,为了压低原料价格,他喝得烂醉。

领班和他熟悉,照例给他开了间客房,让他休息。

她扶着他,刚送进客房,领班的对讲机就响了,说是餐饮部有员工发生口角,起了争执。领班随口和她交代完两句,就骂咧地赶去处理纠纷。

而她,盯着床上的陈正民,思考没过几秒,便站起了身,笃定地关上房门。

那时距离大学开学没多久了,她必须抓住这次机会。

她慢慢解开衣襟前的纽扣,以献祭的方式,为了她的前途,扑了上去。

她生涩地摆动腰肢,拿胸脯蹭他身体。

可他喝得太醉,像滩软泥,根本没反应。

她只好又去拿热毛巾擦他身体,让他恢复些意识,同她行那苟且之事。

必须真刀实枪,才能达成她的最终目的。

她的方法十分行之有效。

毛巾擦到他脸时,他的行动力复苏,揉起她胸乳,吟声念着一个陌生女人的名字。

“枝华…枝华…”

他来回冲撞她身体,依然叫着这个名字。

她好痛...

原来这就是破体之痛。泪水止不住,她死死咬住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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