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雅陆禹小说全文免费阅读(苏静雅陆禹已完结)
|
父亲痛哭流涕：“阿棠，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你总不忍心看爸爸被债主追上门吧？” 像是听不见她的话。 陆禹抹了一把眼泪鼻涕，对他下了最后通碟：“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我抓到你赌，我就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以后你就去求二叔还，他是你弟兄手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打。” 父亲连连朝她磕头：“好好好，最后一次了。” 陆禹走出家门。 门口那棵枇杷树是小时候爸爸和她一起栽的。 因为母亲随口说的一句她喜欢吃枇杷。 树皮上还有划痕。 横条是她的身高。 剩下的一些记号陆禹已经不记得当初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刻上去的。 她还记忆犹新，父亲和她聊天打趣的情景。 那时母亲就坐在门口打毛衣。夏天织的冬天就能穿。 母亲织的毛衣针脚很密。 父亲常常被工友羡慕，说他女人织的毛衣是所有人里最好看暖和的。 “阿棠快快长高，早点超过爸爸。” 父亲笑起来眼角有皱纹，他一笑眼睛就变得很小。 那时的陆禹哪能想到有天父亲会变，母亲会死。 她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陆禹一步一步朝那棵树走过去。 树冠撑着巨大的伞，在她身前投下一道黑黢黢的影子。  树冠盘根错节，如同小蛇一般弯弯绕绕。 她坐在树下，猛吸一口烟。 胸膛一阵刺痛。 小巷里灯光昏暗，灯罩被无头苍蝇撞的嗡嗡响。 陆禹穿进胡同。 她住的那栋筒子楼下，有人等在门口。像是少年时的苏静雅，陆禹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朝她跑过来，抱怨训练营呆得他很烦，所以干脆跑来找她。 “徐…”她开口。 那人回头。 她看错了，是向湾。 心里说不清的失落，陆禹朝他走去。 回来时为了省钱一路坐大巴，坐得陆禹腰酸背疼。走那一段路，已经疲惫不堪。 向湾看出她的疲惫，主动接过陆禹肩上的包。 包带在手上缠绕着几圈垂在半空，两人并肩走向楼道，手指频频碰撞。 陆禹干脆将手揣在口袋。 向湾欲言又止。 “我今天去找暑假工了。回来的晚，听外婆说你还没回来，就等你一会儿。” “工作找的怎么样？” 陆禹问。 “找到了。在一家便利店当收银员。” “挺好的。”陆禹平淡地点着头。 向湾不难看出她哭过，想必今天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 手忙脚乱也不知如何安慰，就说起最近身边发生的不少趣事。 果然起了作用，陆禹被他逗笑，两人的笑声合在一处，被小巷里的穿堂风裹挟着飘出天外。 离群十六 最后一天。 教完徐西成，陆禹收拾着教材，全部装进自己的帆布袋里。 “孟老师，我会一直记得你的。”徐西成可怜巴巴地趴在桌上，抬头看她。 好像一只圆滚滚的博美狗。 陆禹总共就教了他一个月，也没想过徐西成竟然这么重感情。 在走上楼时，徐西成还一步三回头。 “拜拜，徐西成同学，祝你在英国学业有成。” 徐西成嘿嘿笑着，反而有些不太好意思。 明明是他不舍在先，怎么觉得陆禹这话听着更酸溜溜的。 陆禹正想走，被苏静雅出声叫住。 苏静雅从里屋出来，今天穿的一身便装，宽松T恤衬得他温暖和煦，让人觉得亲近。 “有什么事吗？”陆禹问。 “我们谈谈。” 陆禹顾虑地抬头看一眼楼上：“西成还在家。” “所以呢？”他问。 见陆禹有所顾虑，苏静雅拉着她到厨房，顺手就将门关上。 这里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陆禹慌乱地四下张望，狭小的空间里唯一的出口也被封闭，使她无处逃遁。 看着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原来一向胆大包天的陆禹也会害怕，苏静雅讥笑着：“我不对你做什么。” “陆禹，我只是想问。我们的过去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我自认为没有半点对不起你。可你是怎么对待我，把我看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一脚从你的世界踢开？” 他一字一句开口，可说出的话却让陆禹一时钝痛。 “我不是故意的。”陆禹苍白无力地解释着。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是故意的。”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迎面朝她砸来，让彼时年纪还小的陆禹惊慌失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时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想，逃。 逃的远远的，把所有人都甩在身后。 这里面也包括苏静雅。 “我没办法。”陆禹心痛地摇头，“我没办法。” 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逼问不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苏静雅也从来不会这么卑劣。 “那现在呢？现在你想怎么办？”他缓和了语气。 “我不知道。” “陆禹，你要我怎么办？” 苏静雅觉得可笑。 他辗转反侧想了一晚上，想知道为什么陆禹对他避而不及，像是见到什么吃人怪兽。 想知道在她心底他算什么。 一套组合拳打出去，就像石子落进太平洋，让人兴致全无。 陆禹什么都没回答，他什么都不知道。 尽管如此，他还是问。 “那现在呢？” 什么现在？ 陆禹猛地一抬头。 话说出口，苏静雅沉重地闭上眼，等着陆禹的宣判。 没有听见她的回答，只听到客厅里响起一阵电话铃声。 不管是谁，让他等着吧。 苏静雅想。 陆禹推了推他。 “先去接电话吧，万一有什么要紧事。” 苏静雅沉默一瞬，说”好。” 是裴止境打来的电话。 “杨雯曼流产了。” 他说。 事态紧急，苏静雅抓了桌上的车钥匙，差点夺门而出。 又想起还有个陆禹。 只怕他今天走，明天她就消失在茫茫人海里，再也找不到。 关城上百万人，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别再指望偶遇重逢这种俗套情节。 于是拉上陆禹。 直到车开出地库，陆禹脑袋发懵。 她怎么就跟着苏静雅上了车呢？ 不过不由得她后悔，苏静雅一踩刹车，性能良好的车如同子弹上膛，飞速驶离停车场。 苏静雅找到病房。 “你来了？” 杨雯曼抬起头，像是丢了魂似的，一张脸苍白无色。 电话里裴止境和他说，谢尤今把女人带回来睡，被杨雯曼抓包了。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杨雯曼竟然怀孕，又竟然流产了。 “裴止境呢？”他问。 “和尤今出去了。” 豆大的泪珠从脸庞滚落，杨雯曼用手背抹了抹下巴。 他们兴许打起来了。 苏静雅失算了，他就不该带陆禹来医院。难道要看他们打作一团吗？ 苏静雅安顿好陆禹，立即追了出去。 “坐吧。” 杨雯曼说。 即使在病中，杨雯曼也没忘了礼数。 陆禹找了个椅子坐下，拘谨地和她说谢谢。 在她看来，杨雯曼是个极温柔的女人，话音也如同水一样轻柔。 就是可怜一时眼拙，挑错了丈夫。 “你是闻柝的朋友？” 陆禹点点头：“算是吧。” 漫漫午后，陆禹一边等苏静雅，一边靠着和杨雯曼闲聊打发时间。 陆禹照顾她的情绪，小心翼翼避开敏感话题。 没想到杨雯曼主动提，以自身经历语重心长劝诫陆禹。 “如果你以后要谈恋爱的话，一定要擦亮眼睛，绝不下嫁。女人就喜欢听些漂亮话，一时被眼下的甜言蜜语哄住，却看不见两人中间的巨大鸿沟。日子长久以后，也会因为现实琐碎分开。” 陆禹点点头，却心不在焉。 无心的话，却在陆禹心底泛起涟漪。 “杨雯曼怎么会流产？” 裴止境质问着。 谢尤今心里愧疚，有理也说不清。 毕竟是他对不起杨雯曼在先。 “我不知道。”他说。 “你连她怀孕你都不知道，你这丈夫是怎么当的？” 裴止境气得抓着谢尤今的领子，举起拳头，自小的教养叫他不准将拳头挥舞下去，裴止境又松开他，收回了手。 谢尤今好不容易能大口呼吸，他轻笑着。 一声两声，笑得裴止境心里发毛。 “你笑什么？” “你为什么不敢打？” “你还真想打？要不是怕雯曼伤心我早成全你了。”裴止境摩拳擦掌着。 “衣冠禽兽，一群衣冠禽兽。”谢尤今说，“你们心里明明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攀高枝，就因为是杨雯曼的丈夫才多分我一点眼神。” “如果真是这样，我早就告诉杨雯曼了。以你的本事，以为那天真的能安然无恙走出商店吗？” 苏静雅不急ᴊsɢ不缓朝这走来。 谢尤今谁也不怕，却独独忌惮苏静雅。 见他来，谢尤今不敢造次，身上的刺也都收了回去。 “原来你们什么都知道。”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件事发生。” “你说我们看不起你，因为杨雯曼才高看你一眼。既然心里知道，那就夹起尾巴做人，不要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也不知道哪句话戳到他的心眼，谢尤今跟发了疯似的，冲过去打苏静雅。 “你才丢人现眼！苏静雅你以为你有钱了不起吗？” 苏静雅还生着病！ 等反应过来，裴止境撒腿跑向苏静雅，立即分开两人。 苏静雅被他一拳打在心口，疼痛难耐，不断咳嗽着。 “你没事吧？”裴止境察看他的伤势。 谢尤今自知闯了大祸，灰溜溜地拦了辆计程车离开。 苏静雅来接她了。 他刚被裴止境押去做了个检查，确认没事才松了口气。 “否则打坏了我非要他赔半条命不可。” “走吧。” 苏静雅说。 杨雯曼仰躺在床上，嗅出一点八卦气息。 惊喜地看向苏静雅。 眼里分明在问：“你女朋友？” 苏静雅朝她小幅度地摇头。 “不是。” 苏静雅并不急着开车。 “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完吧。” 他低下头：“我想过了。无论当初发生过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