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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她想念极了净泽，好似与我走得近些，便能与他更近一些。

我心中不忍，几次欲言又止，想将真相告知于她，既怕坏了华亭的事，又怕她得知真相后连最后一丝念想也没了。

勿怪她对天帝冷淡，这样一个权衡利弊薄情寡义的上位者，我也是瞧不上的。

入夜后，华亭特意来寻我：“天帝让我去捉拿云鄞，我应了。”

“保重。”他与云鄞孰胜孰负都非我乐见，我只能如此回应。

华亭挑眉望向我：“没心肝的，我神魂受损，本可拒绝的，还不是为了替你出口恶气。”

此刻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天后再被禁足也有他一份功劳。

我毫不吝啬的夸奖着华亭：“够义气！战神之名你受之无愧！”

“不仅如此。”华亭欲言又止，“我还向天帝提了个要求，在我出发之前，先赐婚。”

这本就是我们商量好的事情，我并未觉得不妥：“天帝可允了？”

“云鄞出逃魔族，金乌大败而归，此事关乎天界颜面，他没理由不允。”华亭复又补充道，“就是这两日的事了，是以此去魔族，我得多做几手准备。”

心头蔓上一股说不出的担忧，我连连点头：“理当如此。”

华亭有些哀怨的扫了我一眼：“你我婚事昭告三界，云鄞怕要下死手，我若回不来，克夫的帽子你此生此世是拿不下来了，不若多去司命那儿替我说说好话。”

“去求司命哪里顶用？”我觉得有些好笑，“不若我去趟冥界？”

“可。”华亭也跟着笑，妖孽绝美的容颜为这夜增添了许多颜色。

他动身下界那日，我先他一步找到了云鄞。

诛神峰。

云鄞迎风而立，白衣纷飞。

除了额心的堕仙印记，我瞧着他与九重天上别无二致。

“不论你因何而来，只要你开口，我就应你。”云鄞悲怆的凝着我，“哪怕是让我死。”

我呼吸一窒，冰冷的吐出一句：“我希望……三界之内，六道之中，再无云鄞。”

第三十三章

两日后，云鄞身陨诛神峰的消息传遍三界。

华亭回仙界复命，天帝对其赞不绝口，并将我与华亭的婚事提上日程昭告三界。

留玉殿。

“你爱华亭吗？”留玉面色淡淡，眼神却十分忧伤，似是怕我走她的老路。

我愣了愣，下意识说了实话：“是有些喜欢的，但还谈不上爱吧。”

这种喜欢是什么？

云鄞于我而言是惨痛的过去，我可以不再恨他，却也永远忘不了他带给我的痛苦。

而三界之中，让我不反感，不排斥，相处起来感到舒服的，唯华亭尔。

答应嫁给他，一则是为了合作报恩，二则是我能接受与他一起生活，倘若以后合不来了，或是各生牵挂，他也能痛快放我走。

“尘洗，你面上没有半分待嫁姑娘的羞怯与情意。”留玉毫不留情的将我的心思剥开，“世间所有事物都可以勉强将就，唯独感情不可，婚事更是不可。”

留玉说我眼中满是迷茫，看不清自己的心。

我心头覆了层雾霭与烦闷，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去找找答案吧，若心里头有些东西没放下，又怎能拿起一段新的。”留玉语重心长，“倘若你看清了，不愿嫁于华亭，我会去同天帝说取消你们的婚事。”

风祁山。

顺着联系，我找到了云鄞。

他将发高高束起，银质的面具几乎将整张脸遮住，此刻闲闲的坐在岸边垂钓。

粗布麻衣，掩不去他骨子里的超然与仙风。

我在距他两人宽的位置坐下，淡淡与他开口闲话：“我与华亭要成婚了，下月廿八。”

云鄞拿鱼竿的手颤了颤，故作轻松镇定的回道：“恭喜，只可惜我如今身份不便，否则定不会缺席你的好日子。”

“值得恭喜吗？”我这话既是问他，也是问自己，“云鄞，是你让我知道什么是情，却让我不知如何去爱，也不敢再爱，这样的我，值得恭喜吗？”

他这回手抖得更厉害，鱼竿直接落入了湖水中。

我落入云鄞的怀中，听见他在我耳边颤巍巍呢喃：“云卿，是我清醒的太晚，做下许多不可弥补之事，若你愿意，我去为你寻忘川水来，你忘了过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忘了？并非放下，而是忘了？”我怔怔重复道。

云鄞语气中满是哀求与哽咽：“可以忘的，我们就在风祁山隐居，过自在悠闲的日子。”

原来他也清楚我们都无法放下，好比破镜无法重圆，便只能自欺欺人，每日对着缺口与裂痕告诉自己它从未碎过。

这一刻，我心中彻底清明了，于是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自封了情魄，又是如何爱上的我？”

“失去你以后，我难以承受那种悲伤与心痛，是以我特地去问过司命，他说情缘情劫乃是天定，非外力可以扭转，无关情魄是否完好。”

“从我心中存爱的那刻起，情魄的封印已经在自行修补了。”

我叹了口气：“云鄞，你我皆心知肚明，这段情，是劫不是缘。”

不去看他颓废的影子，我自丹田内拿出小雪莲送到云鄞面前：“它也继承了我的凤凰血脉，浴火则重生，能做的我都做了，却仍不能给予他完整的生机，今日我将它交给你。”

第三十四章

云鄞骨节分明的双手抑制不住颤抖，小心翼翼接过小雪莲捧在掌中。

“那日初见它时，我宛若看见另一个小小的自己，我能在它体内感觉到自己的血脉气息，很难形容那种震撼与惊喜。”

面具掩盖了云鄞的表情，我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喜极而泣的意味。

这也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云鄞必定有法子救小雪莲，哪怕不惜任何代价。

他惊喜过了头，我并未多留，而是转身回了九重天。

华亭静静的站在院中，见到我的那刻，他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我是回来收拾东西的，借过一下。”对上华亭错愕而受伤的目光，我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