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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侍妾。”谢容钰表情冷到极致,“我已问过母亲,是你安排的人,你还想装傻?” 宋君含明白过来。 想说些什么,又觉无话可说。 谢容钰见此,冷笑一声:“是我看错你了,你倒是大度得很。” 这话如刀子一般戳进宋君含心里。 她怔然问道:“你是不想要妾室,还是想要的另有其人?” 宋君含便见谢容钰眼神骤然冰冷。 她心口发寒,再忍不住质问:“我见到楚然了,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谢容钰一愣。 沉默半刻,他冷冷道:“她的事你别管。” 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宋君含看着他冷硬的侧脸,整个人摇摇欲坠。 忽地,外面响起谢老夫人跟前嬷嬷的声音:“首辅大人,夫人,老夫人有请。” 泰安院。 两人行礼后。 谢老夫人一改常态,笑意盈盈道:“钰儿,你隐瞒得真好,原来我谢家早就延续了血脉。” 宋君含忽的看向谢容钰。 两人四目相对,宋君含眼里盛满了绝望。 “我已经接我的孙儿接了回来。” 谢老夫人话音落下,嬷嬷便将孩子领进门,带到宋君含面前。 宋君含呼吸一窒。 谢老夫人威严地望向宋君含:“你既生不了,孩子就记在你名下。” 那孩子抬头看着宋君含,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娘。” 第七章 长生殿 宋君含袍子里的手骤然攥紧,锋利的指甲嵌进掌心,痛进心里。 她沉默着,不肯开口。 谢老夫人见此,将茶杯猛地一撂:“你还不应?!” 宋君含转眸看向谢容钰,目光悲戚。 却见谢容钰眉头紧蹙,不容置疑开口:“母亲,把孩子送回去。” 谢老夫人脸上的笑意一僵:“这可是你的血脉。” 谢容钰只冷冷道:“孩子有生母,我不能让他们母子分离。” 谢老夫人沉下脸来,指着宋君含:“那她不能生,你就一直没有嫡子吗?” 谢容钰用一贯寡淡的语气道:“母亲,只要是我的孩子,生母是谁,重要吗?” 说完,他便朝那孩子招手道:“过来。” 孩子忙朝谢容钰跑来,他抱起孩子便离开了泰安院。 一字字一句句。 叫宋君含如至冰窟。 谢老夫人痛心疾首,只能将怒火都发泄在宋君含身上。 指着她就破口大骂道:“你不能生算了,就连男人也留不住!若你识相,就自己滚吧!” 她说完就挥袖离开。 宋君含死死的咬着下唇,惨白脸上咬出一道血钰。 这夜,谢容钰没有再回房。 第二日。 是宋君含父王忌日,她早早打点一切,到了皇觉寺。 因当年父王惹怒圣上,所以死后甚至没入宗庙祭祀,宋君含只能在皇觉寺里为他立下长生牌。 长生殿,灯火通明,檀香冉冉。 宋君含轻车熟路来到荣王长生牌位前,用帕子轻轻擦拭。 “爹,您在那边还好吗?” 屋内一片寂静,从殿外吹来一片风,像是在回应着她。 宋君含眼尾微微泛红:“爹,您说,像您和娘亲那样的夫妻感情,是不是世间少有。” 和谢容钰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她脑海。 心中堆积的无力和委屈不甘,在这一刻涌出。 宋君含眼含泪光:“爹,我该怎么办?与其守着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度过余生,是否应该选择放手?” 她说完这句,屋外突然铜铃阵阵,好似冥冥之中真有回应。 宋君含呆了片刻。 呐然开口:“爹,我知道了,这世上我就只有娘一个亲人了,您放心,我定会照顾好娘亲的,您在九泉之下尽可安心。” 宋君含祭拜完父亲,便转身走出长生殿。 没想到她刚走不远,就迎面撞上楚然和谢容钰。 谢容钰也看到了她。 四目相对,空气有一瞬间凝固。 宋君含心猛地一颤,强压着鼻尖的酸涩。 却忍不住颤声开口问:“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看着宋君含红肿眼睛,谢容钰眼神微动。 可还未开口,楚然突然挽上谢容钰的手臂,温婉道:“谢容钰哥,我们还要为孩儿祈福呢。” 谢容钰眉头微皱。 转而冷声道:“拜完佛,就赶紧回府。” 说完,他便和楚然一起走进殿中。 宋君含看着两人和睦般配的背影,心口那个裂开的口彻底被撕。 冷风呼啸着穿透了。 她终于意识到,谢容钰的心里是真的没有她。 他和楚然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早该修成正果。 自己应该识相的让出位置。 宋君含一回到畅映阁,便来到书桌前,提笔在纸上写下“和离书”。 刚落笔,素霜便匆忙跑进来,脸色惨白着喊:“郡主,不好了,王妃出事了!” 第八章 我要见他 宋君含闻言,只觉脑袋一空,手中笔重重掉落在纸上。 她连忙赶回王府。 丫鬟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郡主恕罪,今日王妃娘娘忽然收到一封信,便让奴婢带她出去,奴婢一转头,人就不见了。” 宋君含满心惶恐:“报官了吗?” 丫鬟哭道:“已经报官,可官府不理。” 宋君含连忙调配王府所有人去找母亲。 瞬间,屋内一片冷寂。 宋君含失魂地走出府门,站在门口望向远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茫茫上京城,她如何能找到一个神志不清的妇人…… 忽然,宋君含想起了谢容钰。 为今之计,只有身为首辅的他能帮到她。 宋君含连忙回府去找他。 可当她路过朱雀街时,却在一座宅子门口瞥见了谢容钰的贴身护卫,云二。 “停车。”宋君含大喊一声。 马车停下,她立马飞奔上前,“云护卫,我要见他。” 云二抱剑而立,像一座门神一样:“大人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见。” 宋君含急红了眼,不肯善罢甘休:“我是他夫人,我要见他!” 说完,就要往里硬闯。 下一刻,云二伸手一拦,手中长剑出鞘! “夫人,您自重。” 剑寒光凛凛,宋君含的心也一样。 宋君含攥紧了手,站了半晌终于离开。 一条街一条巷子,每个桥洞每个屋檐。 宋君含从黑夜找到凌晨,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雪地里,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 爹,我把娘弄丢了…… 忽然,她想起爹爹每次回京,娘亲都会去等待的城外望月亭。 宋君含心神一振,又重新撑着身躯来到了城郊外,精疲力竭之际,终于找到了母亲。 她面色惨败的倒在山坡上,额前有一片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宋君含如被雷劈,连忙将母亲带回王府。 王府。 大夫诊完脉,摇摇头对宋君含道:“我已经尽力将她救醒,但回天乏术,你好好与她说几句吧。” 宋君含大脑一片空白,她转头看向榻上的母亲。 荣王妃缓缓睁开双眼,视线落在她身上:“晴晴,这些年,苦了你了……” 她的目光,竟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要去找你爹了……” 宋君含紧紧的攥住母亲的手,眼泪擞擞落下:“娘,你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荣王妃慈爱不舍的看着她,攥住她的手道:“晴晴……你听我说,你爹爹当年自尽另有隐情……” 荣王妃用尽浑身力气,断断续续道:“晴晴,你记住,你爹一生清白,你不能……不能让他含冤而死。” 宋君含心魂大震。 她泪眼模糊,下意识回答:“好。” 荣王妃听到这句话,目光望着帷幔,嘴角似是勾起一抹笑:“你爹……来接我了。” 话落,那抹笑意凝在她的脸上。 宋君含感觉掌心的手倏然滑落。 她整个人怔住了,连心,仿佛也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 片刻后,整个屋子都传来宋君含悲切至极的哭声。 短短七年。 荣王府又换上了白灯笼。 宋君含一席白衣,跪在棺椁前。 纸钱燃烧的微弱火光照亮她麻木的脸。 安静的灵堂,无人前来祭奠。 自荣亲王去后,京中众人无不与荣王府划清界线。 谢容钰走进时。 只看到一身丧服的宋君含。 他神色复杂,低声道:“抱歉,我来迟了。” 宋君含动作一僵,抬起头看着他。 苍白的脸上无悲无喜。 是迟了。 一切都迟了。 谢容钰蹙了蹙眉,吩咐下人拿来孝服,正要换上。 一言不发的宋君含突然冷冷开了口。 “何必呢,首辅大人七年都不曾来见过我母亲一次,又何必穿上这孝服作戏。” 谢容钰蹙眉:“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吗?大夫说,若是能早上一个时辰找到我母亲,她就不会死……” 宋君含缓缓站起身,猩红的目光看向谢容钰:“首辅大人,你告诉我,那个时候你在哪儿?” 谢容钰攥紧手:“你是在怪我?” 宋君含凄凉一笑:“我怎么能怪您呢?是我自己无用,既生不出孩子,又笼络不了丈夫的心,有今天,是我自作自受。” 谢容钰面色铁青。 宋君含满面麻木。 “谢容钰,我们和离吧,我把正妻之位让给楚然。” 谢容钰面色一变,强忍的怒火让他额角都跳:“宋君含,别胡闹!” 下一刻,却见宋君含从怀中掏出两人的婚书。 那包裹着结发的婚书,就这样当着谢容钰的面,毫不犹豫扔到火盆里。 宋君含红着眼,一字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