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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g 2024-01-06 14:25:50 1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一口一个弟弟。

俞悦禧一阵恶心。

她侧身绕过他,坐到桌边的凳子上,吃了口茶。

席京策挑一下眉,跟过去,坐到她身边。

俞悦禧小口啜饮完一杯茶水,狐狸眼一抬,砰得摆了杯子,冷冰冰道:“我那珊瑚串,你拿去送给哪艘花船上的相好了?”

席京策一下笑了。“娉娉说什么胡话,我哪来的相好。”

“不为了送相好,那你拿字画替了我的松烟墨与珊瑚串,做什么?”俞悦禧有意发难。“我一心一意为你着想,手里就那么点能看的东西,忍痛拿出来,是帮你做人情,不是叫你这般算计我的。”

“你的东西,我不愿往外送。”席京策低声说着,手臂伸过来,环住她的腰。

俞悦禧心一横,干脆挪到他膝头坐着。她胳膊搭在他后背,五指自下而上,划过他的背脊。席京策身子僵了下,面上神色倒是不变。他手臂收紧,掌心隔着春衫,摩挲着腰肢,销魂的滋味搔着她的神经,一阵一阵的麻。

俞悦禧飞快地舔了下嘴唇,似笑非笑地同他说:“既然如此,就把东西还我。你阔绰,名家字画说送就送。我可还想留着这点物件,等将来年老色衰、穷困潦倒了,好送去典当行换银子,保命用。”

席京策听了,笑而不语,只仰头看她。湿热的吐息喷在她的鼻尖,唇停在她的唇瓣的几寸外,要吻未吻。

俞悦禧摸不准他的心思,又见他一提到钱,便没了声响,心里顿时窝火得不行,再加上商淑清的那番话……更是心烦意乱。

她眉宇间的神色渐渐冷了,跟条小蛇似的,柔软地缠在他身上。

“你私自扣下奴的东西,还不许奴要回来?真不讲理。”俞悦禧说着,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双眼。

紧跟着,她弯下腰,粉唇衔住他的唇瓣,一下,又迅速脱开,甜蜜的呼气弥漫在他的鼻沟,然后第二下,这次舌尖有一点伸出去,快要钻进去,但他没有回吻的迹象,她便也点到为止,飞快撤出来。

席京策反握住她用来遮挡自己眼睛的那只手的手腕,指腹摩挲着,低语道:“娉娉指使玉箫虚报账目,叫账房把钱款记到我头上的时候,也没跟我讲理呢。”

“贼骨头,”俞悦禧故意沉下脸,甩开他的手,挣脱了他的怀抱。

席京策眼神一黯,面上却微笑着询问:“好端端的,娘亲怎的发这么大火?儿子连替你捶捶腰,尽一尽孝心都不许了?”

“呵,尽孝心?”俞悦禧道。“席京策,你有种就去你父亲的灵位前,仔细告诉他,你是怎么向你母亲尽孝心的。”

“傻娉娉,为那么点银子,不值得你说这种话。”席京策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分毫不变,反而显得异常阴鸷。“这种狠话,得等到你要抢田契房契的时候,再搬出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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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悦禧心里咯噔一下,瞥过脸,双臂环在胸前,食指与拇指暗中一拧靠近腋下的软肉,眼眶刹那间红了。

“我能不为银子?当然要为银子呀。”她挤出一丝哭腔,泪光闪闪道。“你个负心的东西,只顾自己,哪里为我想过,天下就没人为我着想!罢了罢了,我去死还不行吗?我看,你就是要逼死我。”

席京策这才收敛了笑意,起身要去捉她的手臂。“娉娉。”

俞悦禧灵敏地躲开。

“席京策,我问你,你我这样一日日下去。我若再怀孕,这孩子是要管你叫阿兄,还是管你叫爹爹?”她冷笑,咄咄逼人道。“我又如何向外人解释?难道要说是你父亲、我官人,去了五年多,又还魂入梦,往我肚子里托了个鬼胎吗!”

席京策不言。

油灯点燃着彼此的面孔,火光在对峙中不停地颤动。

俞悦禧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又渐渐松开,接着,毫无预兆的,她抬起手臂,扇了他一巴掌。

“不要脸的畜生,”她啐他,“禽兽不如的东西。”

第二十章 较量 (上)

席京策撇过脸,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却依旧不吭声,不笑,也不见有怒意。

俞悦禧本是装腔,可见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是一下被抽取了肋骨,胸下空捞捞的,顿时挤满了空气。

她脸皮发紧,有意尖起嗓子,呵斥他道:“你出去,快滚出去!出了这个门后就别再回来了。从今往后,你与我ʝ就是母与子,你与乾儿就是兄与弟。除此之外,再无别的瓜葛。”

席京策眼皮轻轻一跳,脸微低,眼珠自下而上地紧盯着对方。短暂的沉默后,他噗嗤一笑,抬起头,去搂她的腰。

“好姐姐别气,当心气坏了身子。”他拥住她,消瘦的面庞紧贴在女人的腮边,湿热的吐气呼在耳垂,轻佻地爱抚。“这样,我给你一间绸缎铺子,你多裁几身漂亮衣裳,好不好?原谅我吧。”

她温声细语,他反倒要摆谱;她冷了脸,他反倒成了条哈巴狗。

男人就这点贱。

俞悦禧冷笑,反客为主,胳膊搭上他的后颈。

两人肌肤相贴,在灯影下,一如彼此缠绕的藤蔓。

俞悦禧莞尔一笑,以同样的声调低语道:“青楼的妓女都还是现结的银子,你拿一间卖布的铺子就想将我打发走?席京策,我说你算计,你还不高兴。你自己瞧瞧,这不是算计是什么?”

“好姐姐,我若将铺子悉数转给你,该怎么同大伯交代?还是母亲打算亲自带着乾儿,去大伯家串门?”席京策垂眸,鼻尖碰了下对方的。“话说回来,我的娘亲,你再怄气,也不能拿勾栏女子自比,父亲若是泉下有知,不知该多伤心。”

俞悦禧心里发冷。

她想,范启元作为父亲,对他这个独子,也算是处处爱护。而他呢,睡了继母,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拿自己的亲生父亲当挑衅的手段。

见她不答话,席京策又低声道:“贞固知错了……娘亲倘若实在气不过,要不再打我两巴掌?”

话音方落,男人捏住她的小臂,作势要往脸上甩。

俞悦禧冷哼,藕节似的手臂滑落,抽回手。接着,她将腰一扭,背过身去。她迈着碎步走到帘子前,作势要掀帘子,叫玉箫带婢女进来送客。

可手指已经摸到丝滑的帘布,却依旧没等到席京策开口。

俞悦禧停在帘幕前,顿了顿,不由生出几分懊恼。

行,算他拿捏住她了。

她侧身,上挑的眼睛斜斜地看他,软着嗓子又说:“做了错事,没点赔罪的礼物?”

席京策后腰靠在桌角,两手也搭在桌面,笑着道:“娉娉想要什么?”

“你手上那幅赵善长的山水画,我想要,你给不给?”俞悦禧挑眉。

席京策没料到她会提这个,暗暗吃惊,心想:看来她在自己这儿也有安插眼线。

他缓步上前,脚尖快贴到她的脚后跟时,突然停下。俞悦禧不由回过脸,两眼盯着帘子上倒映出的他的影子。只见阴影扭动,生出了一条漆黑的枝干,朝她袭来。再定睛一看,原是他的两条手臂绕了过来。

一只手从身后环住了腰,另一只爬上了她的手臂,指腹划过阴凉的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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