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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摆了摆手道：“若是遇着什么腌臜事千万顾及门第体面，万事只要是你占了理，我自不会罚你。”

苏丽娘哪里听过王氏和风细雨的说这样的话，这便知道她这是渐渐接纳自己了，眼里不觉就含泪道：“儿媳多谢母亲。”

日子倒是过得快，转眼不过两日十尾就要出发启程了。

裴老夫人是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夜里仍旧摆了席面要众人给十尾送行，苏丽娘今日亲自给王氏布菜，倒是乐得妾室一桌清闲自在些。

席间女眷都喝了些果酒，酒过三巡后众人神色都缓了下来。

曹姨娘给樱娘添了杯酒，拉着她的袖子低声道：“大少爷就要走了，你怎么不求求少夫人把你也带上？”

樱娘见她这般说面上戚戚然道：“大少爷安排了我在家中抄经念佛。”

“哎。”曹姨娘是过来人，自然是明白男欢女爱的事，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若是想去，不如趁着这两日大少爷还在家好好求求他，女人这枕边风一吹，男人哪里有什么不答应的。”

樱娘面色通红，身子不自觉的缩了缩道：“姨娘莫要说了。”

见樱娘这般，曹姨娘哪里还不明白，先前只是听说，现下倒是应证了那些传言。

“你和大少爷果真还未？”她说得极小声，又是在樱娘耳边说的，自然是没人听见。

樱娘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

“哎哟，阿弥陀佛。”曹姨娘念了声佛号，眼神不自觉的瞟了一眼正在给裴谦敬酒的十尾。

大少爷风流，满府谁人不知，可眼前的女子面容姣好却得不到大少爷的青眼，到底是离奇。

裴谦敏锐察觉到一束目光落了过来，抬头望过去却只见绣屏后女子的侧影，她始终是垂着头听着身旁其他人说话，安安静静小心翼翼。

第14章嫌恶

夜里人渐渐散去，樱娘想着曹姨娘说的话，步履轻浅缓慢渐渐与人群走散了去。再回过神来见周遭一片漆黑，花园里哪里还有人。

今日她是来伺候人的，哪里能带丫鬟出来，如今只能大着胆子摸索着静思院方向。

身后渐渐有了光照，樱娘忙回头就见来人是那熟悉的修长身形，这次她决计不敢错认了，轻声问道：“可是三老爷？”

灯笼自下而上缓缓被人提起，露出那张肃肃如竹下清风的模样来，那双清冷眼眸自然垂下，与她四目相对。

樱娘的呼吸莫名一窒，本就有些酒意的脸颊愈发的红，嗫喏低声道：“妾给三老爷请安。”

夜里安静，她的声音极小如猫吟般软软绵绵，羽扇似的睫毛垂着不停的抖动，不难看出她的仓皇失措。

那张绯红的脸颊让裴谦不自觉想到那场旖旎的梦境，声音也带了分倦怠：“嗯，这里离静思院远，这灯笼你便拿去用吧。”

樱娘依旧紧绷着身子不敢放松，她哪里敢拿三老爷的灯笼：“妾能回去，不敢耽误三老爷。”

裴谦见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忙将目光放到了远处道：“既如此，那我送你过去。”

樱娘难以置信的抬起了头，却见裴谦神色从容提着灯笼走到了自己前面，他步子迈的不大，每一步却不容置疑，樱娘忙跟上了他的脚步，不敢多想。

那股清甜的栀子香又涌入鼻息，裴谦的眉头轻轻动了动，按着身份他是不必管这个身份低微女子如何的，就算她今夜迷失在这院子里也与他毫不相干，可他竟会无端端生出几分担忧来。

“妾来打灯笼吧。”樱娘怯生生道。

“不必。”

他的声音愈发的冷，樱娘哪里还敢说话，心里只盼着快些到静思院。

约莫还有五十丈的距离，裴谦脚步一停，樱娘见灯笼落在了原地忙谢道：“多谢三老爷，妾先回去了。”

“嗯。”

樱娘如得大赦，细细碎碎的步子走得极快，等到了院门口忍不住往后一看，那昏暗的烛火竟然还在，她忙站在灯笼下福了福身，才见那烛火晃了晃，渐渐往黑暗里走去。

十尾送了父母回正院心里想着樱娘长得不错，虽说性子不讨喜，但十尾还是想着趁自己去山东前给她落了红，如此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一路走着嘴角不觉勾起了一抹难以言明的笑意，却不想听到了一声冰冷的声音。

“羁儿，过来。”

十尾忙三步并做两步，快步走到那盏烛火前，作揖道：“三叔安。”

裴谦颔首：“我有话要嘱咐你。”

“是。”十尾神色早已清明哪里还有半点声色犬马之意。

这一去再回静思院已是三更，十尾打着哈欠推开了樱娘的房门。

莺儿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用油灯照过去竟然是十尾的脸，不可置信道：“大少爷来了！”

樱娘听见了动静醒来，忙上前请安，她早已猜到十尾离去前定然是要与她有这一遭的，只是今夜见他久久不来还以为要等到明晚。

如今见他来，本来该踏实的心反倒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

灯下看美人本该是风情万种，十尾见她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忍着倦意将她身子搂在自己的怀里，莺儿见状忙垂着头退了出去。

樱娘忍着腰间的疼痛将头靠子十尾怀中，却不想双腿悬了空就被他打横着抱起丢到了床上。

“啧。”樱娘忍不住轻声呼痛，却见十尾眸色一深，将她的寝衣扯下，不由分说的狠狠将床前的花朵捏在手中。

想起先前听到的靡靡之音，那股厌恶与嫌弃莫名涌上心头，可樱娘不敢抵抗也不敢再出声，只咬着牙忍着痛楚，十尾没听见声响，便瞥见她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模样本就疲乏，如今也歇了心思。

“罢了。”他松开手上的力道转身离去。

樱娘拉了被子遮住身前，心里却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那轻微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明显，她忙紧紧抿住双唇，而夜色太浓，无人看到十尾眼里的阴鸷。

因着夜里樱娘没留住十尾的人，倒是累着青小娘从梦里醒来又是一番伺候。

苏丽娘收拾完十来个箱笼后才腾出空来将她传到正屋训斥，她今日是真的觉得樱娘不争气了，否则哪里还用得着自己以繁育子嗣的名义咬着牙去婆母那里扮贤良让那两个小妖精跟着去。

一个子衿已经够烦了，再加上一个子吟，她去书房瞧过不过也是和子衿一样的狐媚样子罢了，只是看着倒是乖觉些不敢对她造次。

“你昨夜是怎么了，难不成小日子又来了？”苏丽娘没好气道。

樱娘茫然地摇摇头道：“妾也不知道。”

看着徐嬷嬷在院里规整行李，苏丽娘指了碧柳将门关上，这才冷声道：“你从昨夜郎君进门开始讲。”

这无疑是太难为情了，樱娘脸色已红透，低着头捏衣袖不知如何开口。

“你就一五一十说，我总要知道症结所在。”苏丽娘见她这般扭捏莫名生出一股烦意：“你也不用抹不开脸子，既然嫁了人就不是小姑娘了。”

樱娘这才一句一句的将昨夜之事讲了出来，苏丽娘一听就找到了关键所在：“你那时是什么模样。”

“妾怕郎君不高兴就忍着不敢轻举妄动。”樱娘低声道。

十尾之于男女之事素来是大胆些的，这也是她慢慢摸索出来的，虽说有时她也觉得难为情些，可到底是要侍奉郎君的，她也跟着配合了去。

“谁让你那般视死如归的，你真是个绣花枕头！”若是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