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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辰深深的埋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像一切都是徒劳。

这次手术格外的漫长，五个小时后医生才出来。

两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不少，却还是满脸希冀的看着医生。

医生叹了口气：“病人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压迫到了神经，醒来有一半的可能会变成痴呆。家属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此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江聿礼瞪大了眼眸，腰杆似乎再也直不起来了。

缓慢的蹲在了地上，肩膀微微耸动，压抑住了自己的哭腔。

陆星辰垂下了手臂，似乎接受了这个结果：“我们知道了。”

江羽眠神情复杂，跟着他们将江母送进了病房。

江聿礼替江母掖好被子，声音沙哑了不少：“星辰，这里有我照顾。你先回家休息吧，你也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陆星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妈还需要你，不要先垮了。”

江聿礼点头，仿佛这个动作都耗费了他大部分的力气：“我心里有数。”

陆星辰看了眼江母，就转身离开了。

江羽眠也不受控制的跟在了他身边，面上的表情更加厌烦。

“我的灵魂为什么会跟着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江羽眠围着他转圈，似乎很是不解。可却又得不到回应，也找不到答案。

陆星辰恍若无查，开车回了陆宅。

陆宅静悄悄的，只剩下冰冷的气息。

当初江羽眠在的时候，虽然他不愿回家，可每天江羽眠都会在门口等他。

如今却……

陆星辰下意识的就走进了他们的房间，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之中，令他心脏一阵抽痛。悔恨似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眠眠……”

江羽眠红了眼眶，看着他目光复杂：“现在知道后悔有什么用？”

“你明明知道绵绵是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你却逼迫我将绵绵送给江诗瑶！绵绵明明最乖了，你为什么那样相信它会伤害江诗瑶？”

第19章

气的江羽眠想打他，却只从他的脸颊上擦了过去，根本无法触碰到。

江羽眠看着自己的手掌，楞了很久，眼中是看不懂的情绪。

“反正我现在已经死了，你也可以和江诗瑶在一起了，还能成为她孩子名正言顺的父亲。毕竟你为了她，结婚多年，从来没有给过我好脸色。”

陆星辰嘴唇被咬的发白，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

坐到了江羽眠的桌子前，收拾起了她的遗物，却在拿起一本书时，从里头掉下了一张照片。

陆星辰刚捡起来，江羽眠像是想到什么连忙张开手阻止他看：“不行不行！怎么就忘了这回事呢？早知道当初就烧了！”

陆星辰指尖一顿，但灵魂没有实体，阻拦不了他看。

陆星辰看到了照片上的内容时有一瞬的诧异。

只见照片上是江羽眠学生时期的自拍照，可她身后却是路过的陆星辰，似乎注意到了镜头，眼神看了过来。

拍照的人就抓拍到了这张照片。

照片上的江羽眠笑容幸福，眼中带着一丝羞怯，好似是专门留了一个位置给他的。

陆星辰的心仿佛被豁开了一个口子，正往外流着血，很痛。

照片后还有一段话，学生时期的江羽眠，用着稚嫩的想法写下了最动人的情话：“无论是谁，只要陆星辰。”

江羽眠看着这段话也陷入了回忆，当年她和陆星辰是一个高中的，他是风靡全校的校草，而她只是芸芸众生中喜欢他的一员。

这张照片也是托人，在陆星辰必经之地的抓拍而已。

抬头时却愣住了，照片被眼泪浸湿。

陆星辰那张脸上的神色绝望又悲哀，泪水决堤，压抑着哭腔，使得浑身颤栗不停。

口中不断的呢喃出声：“眠眠，眠眠……”

恍惚间想起了江羽眠一直很宝贝的日记本，将照片珍藏在怀中，找到了那本布满灰尘的日记本。

陆星辰用袖子擦干净了日记本，却迟迟不敢打开。

“眠眠，你会原谅我吗？”

这句话又像是对着空气说，又像是无助的呢喃。

江羽眠笑的讽刺，眼泪却落了下来：“当初你是怎么和我说的？”

“你说，都是我欠江诗瑶的，所以要我照顾怀孕的她！我欠她的，所以我要把我的丈夫让出去！因为我欠她的，我和绵绵的作品要让给她，而我自己身败名裂！”

说到这，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力气：“就因为我欠她的，所以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没了……”

“你现在竟然还想要我原谅你？”

“你就应该下地狱去！到那时……在来问我会不会原谅你！”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承受着内心的煎熬，那种疼痛像一柄重锤一样，毫不留情的一下下的击打着他。

尽管如此，他却只能承受着。

陆星辰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本日记本，入目眼前的内容却让他再次崩溃。

从学生时期稚嫩的暗恋，到为了能和他考同一所大学的努力，在到能嫁给他时的甜蜜。

直到最后，所有人伤她至深的绝望无助。

第20章

“我只顾着喜欢陆星辰，却忘了问他，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看雪飘落，看百花盛开，听蝉鸣叫，听落叶落下。一年四季，好像都只有我一个人。”

“如果能把他们对瑶瑶的爱分我十万分之一也好。”

“陆星辰，我就快要死了，你知道后应该会高兴吧？因为我终于不会成为你和江诗瑶之间的阻碍了。”

“绵绵死后，这个世间在也没有我想留恋的东西存在了……”

陆星辰喉结滚动了两下，睫毛轻颤，身侧的手逐渐紧握。

每当想起过去所做的事情，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几乎无法呼吸。

江羽眠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勾起了唇角，眼中带着一丝冷漠：“你现在看到的，还不及你对我所做的万分之一！”

陆星辰再也站不稳，单膝跪在地上，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结婚照片，头疼欲裂。

口中不断呢喃，可意识却逐渐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江羽眠一直冷眼看着，直到陆星辰昏迷过去，眼中才有了一丝变化。

飘过去打量：“不会死了吧？”

“我才不想他死了还来纠缠我！”

这些陆星辰都不知道，等他在醒来已经躺在了床上。

之前江羽眠死了以后，那些佣人也都被解雇了。此时是按时来家里打扫的保姆发现了倒在地上的陆星辰，把他扶到床上去的。

但陆星辰醒来第一件事情，眼神就在到处寻找着什么。

直到看向了一处，才松了口气。

但又迅速移开眼睛，遮掩似的拿出了那张学生时期和江羽眠的合照。

江羽眠却清楚的看见了，他眼神瞟到了自己。难道他看得见我？

随后又马上摇摇头，他刚刚明明找的是那张照片。

但心中却有了疑心，恰好此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陆星辰接起：“聿礼。”

电话那头的江聿礼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疲惫感：“星辰，妈，醒了。”

陆星辰立马从床上下来，眼前却一阵眩晕。

缓了许久才能看清。

江聿礼半天听不到陆星辰说话，便有些着急了：“星辰？你还好吗？”

陆星辰捏了捏眉心：“我没事，我现在马上过来。”

屋内的窗帘拉紧，看不到一丝阳光。

就连是黑夜白天也分不清。

江羽眠忍不住吐槽：“现在这种要死不活的状态，演给谁看？难道给我看的吗？”

陆星辰嘴角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

江羽眠紧紧的皱着眉，眼神厌烦至极：“要是可以，真不想死了还要被迫跟在你身边。”

陆星辰脚步一顿，却又很快离开。

跟在他身边的江羽眠眼中的怀疑更浓了些。

医院的消毒水味，浓烈又刺鼻，让江羽眠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

江母脸色苍白的呆坐在病床上，怀中抱着一个相框。可眼神却呆滞，嘴角时不时的流下津液。

陆星辰一进来就见到这幅场景，看向了满眼疲惫的江聿礼。

江聿礼见陆星辰来了，仿佛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星辰，医生说，妈她得了痴呆……”

第21章

陆星辰脸上有瞬间的空白：“你有什么打算？”

江母却在看到了陆星辰表情变了变：“星辰，你来了啊。眠眠呢？”

江母见陆星辰愣住，想下床，却被江聿礼阻tຊ止：“妈，眠眠在家里，晚点再来看你。”

陆星辰也连忙附和：“妈，你有什么带的话给眠眠吗？我回去跟她说。”

江母笑着点头：“那你告诉眠眠，她今天穿婚纱的样子真美，妈妈不应该赌气的。”

说到这表情突然一变，痛苦的哭出声：“妈妈知道错了！妈妈真的错了！”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站在远处的江羽眠。

推开阻拦她的江聿礼，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眠眠，是眠眠来看我了！”

想要抱住她，身体却穿过了她的灵魂。江母猛地摔在了地上，却依旧努力的想要触碰：“眠眠，妈妈怎么抱不到你呢？”

江羽眠浑身一震，妈，能看到她了？

可江母下一秒那到处寻找自己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能看到的样子，或许是幻觉。

江羽眠不停的这样安慰自己，如果不是离不开，现在就想离他们远远地！

江聿礼走来抱住了她，强忍着情绪，只为了母亲能依靠他：“妈，眠眠不在这里。”

江母抱紧了照片，表情又是一变，口水越流越多：“你们是谁？我家眠眠呢？我怎么看不到她了？”

江羽眠蹲下了身，看着近在眼前，却在到处寻找她的江母。伸出了指尖，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