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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可置信：“可不公关的话，亏损不可估量，少说也至少是好几亿了。”

虽然不是他的钱，但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不相信，陆骁沉真的会放任不管。

但陆骁沉却只顿了顿，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说，不用发了。”

“亏损就亏损，应该的。”

就算是公司直接破产清算，也是应该的。

是他咎由自取，该受的报应而已。

挂了电话，陆骁沉回过头，看向角落的江澈：“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再不想办法调整一下，他只怕是会发疯。

可江澈却摇摇头，像是再看一场好戏。

“陆骁沉，我不是来安慰你的。”

“我只是来给你送个东西。”

江澈说着，落下一张白纸，甩门而去。

那张纸落在地上，上面印着黑色的图案，写这些密密麻麻的字。

陆骁沉将它捡起，看清字迹的瞬间却直接僵在僵在了原地。

那是一张诊断单，上面写着恶性肿瘤。

患者姓名的那一栏写着三个字——

黎疏月。

第13章

心跳瞬间漏了拍。

陆骁沉愣愣看着诊断单，几乎要将纸张揉碎。

脑中蓦地想起了黎疏月。

她穿着病号服一路追上自己，却被推倒在地。

深秋的夜晚，黎疏月跌坐在医院冰凉的瓷砖地上，解释着自己为什么要打掉孩子。

她说她活不了多久了。

地上那么凉，黎疏月才刚刚做完手术，哭得不能自已。

陆骁沉是怎么做的？

他让黎疏月去死。

眼前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又落回了被揉皱的诊断单上。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几个字，陆骁沉忽然扬起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啪！——”地一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响亮。

却比不上她承受的万分之一。

“对不起……月月，对不起……”

陆骁沉一遍遍说着，声音散在病房里传不出去，却被黎疏月全部听去。

她飘在空中，身体几乎变得透明，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黎疏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能留下来。

可她无处去问，只能稀里糊涂看着自己死后发生的一切，像是看一场年度狗血大戏。

其实早在七年前就经历过，她对网友的缅怀并不意外。

只是让她不理解的，是陆骁沉的态度。

看着他跟丢了魂一般，懊悔痛不欲生，黎疏月忍不住问。6

“陆骁沉，你不是希望我去死吗？”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爱意散去，承诺变成了枷锁，我像是怎么也摆脱不了的累赘将你束缚住，你不是很厌烦我吗？

我死了，你解脱了，你应该高兴。

但你为什么要哭？

可她现在看不见摸不着，成了荒诞大戏唯一的局外人。

陆骁沉不会回答她。

黎疏月等了许久，忽然又觉得无趣，转身从窗外飘了出去。

……

网上已经因为这些事吵翻了天。

各路营销号也下场剪辑，将黎疏月从出道以来的所tຊ有时间线剪到了一起。

一段段视频越来越模糊，时间变得久远。

可女孩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清晰。

时间仿佛回到了十一年前。

黎疏月第一次站在台上，四肢僵硬得像个木偶娃娃，握着话筒的手都在颤抖。

她说，自己来参加节目，是因为节目组给了她八百的出场费，让她凑个数。

八百块钱，在十一年前也并不算可观的收入。

说是来凑数，可她长得实在漂亮，硬生生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然后直接用一首歌，让黎疏月的名字传遍大街小巷。

大家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早在出道时就曾说过，自己来自孤儿院。

可后来她的亲生母亲出现时，骂她忘恩负义的帖子被赞了几十万次。

几十万个人，没有一个记得。

现在大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又愧疚地去她的微博账号下缅怀。

满屏的道歉和对不起，再次遍布黎疏月的评论区。

这么多年，她早变成了歌迷心中白月光般的存在。

大家惋惜了那么久，却突然发现自己的白月光没有死，而是被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瞬间愤怒起来。

陆氏的官方微博几乎被攻陷。

【恶心死了，立什么人设啊，把人藏在家里在网上缅怀，自己不恶心吗？】

【之前就想说了好吧，哪个深情好男人身边女伴一个接一个的换啊。】

【本来七年前的爆炸就是你们的疏忽好吧，把人害成那样还不够，还要变着法的折磨，垃圾公司倒闭吧！】

黎疏月趴在医院走廊的吊灯上，看着一个路人敲下同样的话发出去。

“真是天道轮回。”

她自言自语感叹着，正想离开，却被一道突兀的电子音打断。

“可不是嘛。”

黎疏月吓了一跳：“谁在说话？”

她都习惯自言自语当一个安静的小透明了。

那声音绕来绕去，最后落在了黎疏月的脑海里。

面前突然亮起透明的屏幕，出现一行发光的蓝色字幕。

那道电子音又重新开口。

“我是PC1207，你的系统。”

第14章

系统？

黎疏月瞬间愣住。

在没有身份暗无天日的七年里，为了打发望不到头的时间，她很喜欢看小说。

系统文她不是没看过，却从没想到这样荒唐的事会真的出现在自己身上。

但转念一想，自己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尸体被处理，能看见陆骁沉为自己痛哭流涕，便又觉得合情合理。

她接受得很快：“那你是干什么的？”

系统解释道：“主系统排查诊断，发现你所处的本位崩坏严重，系病毒程序侵略所导致，上级派我前来修正。”

它顿了顿，又颇为人性化地解释了一遍。

“简单来说，有一个坏系统绑定了一个坏人，窃取了你作为世界中心的气运，我的任务是帮你把气运夺回来，让一切重回正轨。”

黎疏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死过一次重新复活，这样的事在她身上能发生两次。

真的有点太荒唐了。

“那我该怎么做？”

话音落下，黎疏月的眼前瞬间出现一道面板。

【系统待激活。】

系统淡淡开口：“待我激活成功，主系统会下达指令。”

黎疏月点点头：“那怎么激活你呢？”5

系统顿了顿，黎疏月面前瞬间出现一副海城地图，上面的小红点格外清晰。

“按照地图的指引，先给你找一副新的身体。”

……

另一边，陆骁沉回到公司，发现整个陆氏集团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陆总，现在已经有合作方提出解约了，再这么下去后果我们承担不起了。”

姜文抱着电脑，急地都快要哭出来。

陆骁沉叹了口气，将文件接过来：“你去吧，我来处理。”

姜文神色复杂地被赶了出去。

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家老板要让舆论发酵到这个程度。

明明是一篇公关文就能解决的问题。

说什么颠倒黑白，可谁家的公司不是这么干的？

背地里一手黑，明面上永远是无暇的白。

可他不敢跟老板叫板，只能走出办公室，给那个人打去了电话。

总得有人来劝解陆骁沉。

姜文离开后，陆骁沉也没闲着，马不停蹄地开始处理起文件。

他迫切地需要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至于陷入愧疚与悔意拧成的漩涡里，如噩梦惊醒。

一道声音忽然打破了平静。

“骁沉，到底怎么回事？”

陆骁沉抬起头，认出了面前的人。

贺九霄，陆氏集团的第二股东，也是他多年的合作伙伴。

现在公司股市动荡成这样，他的确要来问一问。

陆骁沉张了张嘴，却没有解释的力气：“你早些撤资吧，亏损我会补给你。”

他错得太多也太荒唐，不能让贺九霄跟他一起承担后果。

贺九霄愣了愣，却骤然明白过来。

他的语调瞬间落下几分：“骁沉，我知道你在为黎疏月的事情难过，但是公关文必须得发。”

陆骁沉顿了顿，却仍是拒绝：“不行。”

他已经像个缩头乌龟一样隐瞒了太久了。

他不能再骗下去了，任由谎言堆彻蒙住双眼，让他连自己都看不清。

贺九霄神色一变，语气骤然冷了下去。

“骁沉，公关文必须得发。”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第15章

陆骁沉一愣，乍然抬眼。

贺九霄的话却还在继续：“你以为你现在很深情吗，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人活着的时候不见你半分珍惜，现在人死了你开始后悔了，有什么意